十九 四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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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四老爷

虽然得到了老抠的手令，可杨德财是两眼一摸黑，旧机器听说有，可都在哪？都有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好在小重说他老子对这方面门清，于是和小重两人来到杏花岭杨宅，这里人不多，有点冷清，前面不时传来军队的喊号声，杨德重道“那是城北炮兵队”。四老爷杨世忠有官身，还得等一阵才能退，杨大少也有点纳闷，管仓库不是挺肥的吗？怎么没人肯接班呢？杨四爷家里挺冷清，家眷都已去了德全家，这里只留下老两口和两三个下人，其他都是些看上去象当兵的在服侍，对于德财的到来四老爷很高兴，让下人赶紧去整个席面，上完茶，听德财提起机器的问题，四老爷苦笑“德财啊，我现在提到这机器就头疼，你看，这里好几个仓库都由我带手下在看着，我这里还好点，都上过油，保养得还算可以，可自行车厂那边就惨喽，全堆在露天，只有几台重要点的用油布盖了盖，其它的能拆的零件都被人给卸了。”“那四叔怎么还守着这个窝不挪一下呢？”“谈何容易”四老爷放下了茶杯，“民国十九年前，我是工艺厂保卫科长，战败那年，一帮日人技师常聚在一起开小会，我让人摸到了他们的意图，原来是想炸掉这些机器，好让厂里更新设备，这可是老人们的心血啊，这帮日本人个个都没安好心，后来，机器局被裁撤，张大少的兵过来把所有的铜和火棉全拉走了，这些机器人家看不上，主任让我带人守住。”四老爷喝了口茶继续道“一万五千人啊，一万五千人一夜之间都没了着落，一年后，九一八事变，主任上台，经不住这帮小日本软磨硬泡，全用上了日本的新机器，有了电动机的谁还看得上这些老家伙呀，一纸令下，这些物件就全归我看管喽！”

杨德财问道“这些机器都有些什么呀？”四老爷一样样说明“先前产了一大批65步枪，可后来日本人眼红，也跟着进入，咱这枪管没有他们耐用，远距离不如三八枪，所以产了一大堆都留在库里了，还有好多65枪管，中原大战停下后，这子弹也卖不出去了，整个仓库里放了两万多杆65步枪、五万根枪管，足足三十万发子弹，至于机器嘛，两台蒸汽小锅炉，不过都是拆下来的，还有十几台机床，都是皮带带动的”杨德财问“怎么不加上电动机呢？”“没用，试过了，转速跟不上”四老爷摆摆手道。杨德财顿时明白了，原来人家每台机床电动机连减速箱都是整合在一起的，可没人为了这转速不同的老物件一个个研究减速机、减速齿轮，有那功夫早生产出好几台先进机器了，现加上现在民国连个螺丝都要进口，更谈不上自研了。

“这些老物件要是整理好了，每天产百十把76二十响、两三百把65步枪倒是不成问题的。76子弹和65子弹要是有冲床和收口机模具也能一天产个两千发朝上的。要是把自行车厂那几台汽锻修好，还可以生产迫击炮什么的。就是没有好钢，产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