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五岳坐到火堆旁,吃着烤肉,回想青阳竹君刚才的话,意味无穷。想起她的名字,名如其人,她手上的玉笛,和她的竹君二字,更能让人想起她的容貌。赵五岳和她聊了那么久,没有见到她的面庞,也没有见到她吃肉时露出半天真面目。
赵五岳微微叹了一口气,心忖道:“两度相遇,湖畔一见,令人难忘。此间相遇,她吃了一只烤兔,侃侃而谈,那句不禁为她担心的话语,真才让我怦然心动。”
赵五岳吃完烤肉,打了个嗝,伸伸懒腰,走出道观。想着青阳竹君要饱览杨柳镇的景色,何不碰碰运气,见识一下她手中的玉笛。
赵五岳有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想法,不再害怕江湖中的高手。一月以来,他都躲在这个荒无人烟的道观,害怕见到江湖上的人物,害怕一见到就被他们认出来。但自从青阳竹君来到道观后,他有了种冲动,有了种想认识杨柳镇的想法。杨柳镇,神秘的面纱,就像青阳竹君脸上的面纱。
赵五岳走出道观,来到杨柳镇。昔日的杨柳镇,不复存在,客栈、妓院,酒楼,耸立在赵五岳的眼前。不少剑客、刀客,武林中各形各色的人物,都在杨柳镇上,谈论风声,论剑比武。好一派祥和气象,很少见到的江湖豪杰,齐聚杨柳镇,富裕了杨柳镇的人们,也让杨柳镇的人们,感到了外界的重要。
赵五岳走在宽敞的街道上,杨柳镇的木屋,由原来的一层变成了三层,豪华气派,耀目争辉。歌姬舞女,妖娆多姿,鼓乐升平,脂水凝香。种种景象,倒让赵五岳想起了京城,想起了秦淮河畔的醉云坊,想起了那里的美女。在那结识了姜月娥,如今美人魂消,慨然长叹。
赵五岳行了一程,心道:“要是能遇到青阳,该有多好,可以和她一起逛杨柳镇的每一个角落,可以和她谈天论地,无所不欢。”
他这样想,心里未免怏怏不快。又行不数步,买了一串糖葫芦嚼在嘴里,甚不没味,又朝湖畔走来。
刚走不数步,便听见青阳竹君的声音唤道:“公子兴致不减,也来此间闲逛?”
赵五岳回头见青阳竹君依旧白纱蒙面,但多增了几分娇艳动人。赵五岳淡淡一笑道:“美人雅兴如此,在下也不少了姑娘的雅兴。只是独自闲逛,倒无聊得很。”
青阳竹君虽听他的话有些轻薄,但总不在意,朝他摊了摊手道:“我也是一个人,倘若不闲我不会说话,倒可一起逛逛。”
赵五岳听完她的话,犹如恩从天降,忙道:“多谢姑娘。”
青阳竹君一咬上唇道:“可你知不知道,杨柳镇的人都害怕和我走在一起?”
赵五岳笑道:“像你这样的美人,他们当然怕了。唯独我,不怕,不怕。”
青阳竹君定了定神,从来没有人夸她半句。此刻的赵五岳,是不是信口雌黄?他没有看见她的脸,也没有仔细辨认她的容貌,是以这般说。青阳竹君听到他的话语,几乎泪流。她仰头望着远处,尽量笑颜如花。
赵五岳当先朝前走去,缓缓地道:“杨柳镇变化真大,短短一月,该有的都有了。”
青阳竹君脸色一沉道:“可是我还是喜欢以前的杨柳镇。”
赵五岳朝她瞟了一眼,仰头望着天上的骄阳,叹了口气道:“以前的杨柳镇,清静幽雅,不染风尘,而如今的杨柳镇,风花雪月,脂粉遍地,再没了那一分的纯真。可惜世人还执迷不悟,奢华无耻,要是有一天,江湖中人全部离开,他们的生活又回到以前,他们该怎么办?”
青阳竹君幽幽的道:“杨柳镇能到今天这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这里的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虽然好,可他们的日子苦不堪言。江湖中的豪客,不缺银两,给点周济杨柳镇,也不为过。所谓江湖中的名门正派,大多寻花问柳,不务正业,今日可见一斑。只可恨我青阳竹君,有手却不能手刃这些王八蛋。”
赵五岳轻声道:“这里到处都是武林中人,你说话还是小心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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