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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尖叫声的同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从繁密的枝叶中冲了出来。
它有着长长的尾巴,锋利的爪子,全身的毛发炸起,整个身体成弓状。尤其是那双眼睛,闪着绿光,摄人心魄。
等它跳到地面上林琪才看清楚,原来这是一只猫。
猫似乎很冷,又似乎很愤怒,它全身都在颤抖。它用那双妖异的,与人类完全两样的绿眼瞅着林琪,仿佛在瞅着自己的猎物一般。林琪心里很不舒服,他想去驱赶它,但是他没动,他的内心竟然隐隐感到惧怕。
是的,是惧怕。像是老鼠见到猫一般,一种出于天性的惧怕。他的喉咙耸动,使劲咽了下唾沫,强压下这种感觉,他大踏步像这只猫跑去。他试着要抓住它。
“桀~桀~桀~”猫发出更加凄厉的叫声,槐树的树叶被风吹得纷纷落下,眼看林琪快要抓住它的时候,这只猫突然一蹦三尺高,绿光在林琪的头顶闪现。林琪惊呼一声,来不及闪躲,两只手臂下意识护住额头,冰冷的痛感直入心扉。
这只猫的爪子太锋利了,就是比杀猪宰羊的屠刀也不逊色多少。林琪的手臂上多了两道深深的血印,又深又长,看上去血肉模糊。鲜血很快溢了出来,滴答滴答直往下淌。林琪”嗷“的一声疼得大叫了出来。这只猫用胜利者的姿态摇了摇尾巴,那双绿色的瞳孔内满是威胁的意味,然后轻垫着脚尖,倏忽间跳进了公寓内。
林琪见它走进了公寓的大门,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使命。来不及给自己的伤口止血,他拎着红色塑料袋,急急忙忙也走了进去。
公寓大门是半掩着的,这省得他用门禁上的号码呼叫住户。公寓里没有楼梯,一楼大堂的正中央有一副螺旋式的木梯盘旋而上。大堂还算宽敞,除了一个用作收银的吧台以外,几乎没有摆放什么家具,天花板上有几盏仿制的水晶灯,但是有好几个小灯泡都坏了,只能发出一些微弱的光。
借着这些光,林琪一步步走上楼梯。这木质的阶梯似乎有些年代了,它像是一个苟延残喘不堪重负的老汉,每踏上一级,林琪的脚下都会传来一阵吱吱作响。这声音在偌大的公寓里久久回荡,让人听的毛骨悚然。
由于视线发挥作用的能力有限,听力就会在此时特别敏感。林琪非常诧异这座公寓里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有看见,四周静得只能听见楼梯木板的”嘎嘎“声。即便是深夜,前台也应该有个人吧!此时的处境让他觉得自己来到了一座废弃许久的荒宅。
走到二楼就没有任何亮光了,楼道内没有装感应灯,他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走。他走得不算慢,无形中还加快了步子,但他依然觉得自己走了好久。每走一步,他的心都在突突的跳,为了消除这死寂的氛围,也为了给自己打气,他每走一级楼梯,都会在心里数个数。等数到14的时候,他前面的阶梯没有了,边上出现了一个拐角。这是他又走完了一层。
直到他看见楼梯扶手一边的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4“字,他才停下脚步。他暗自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不过有一点还是让林琪高兴的,相比呆在下面,四楼明显要亮堂的多。走廊两边的墙上都装着壁灯,小巧玲珑,柔和的橙色光晕点缀着这条长长的过道,也让林琪紧绷的神经略有放松。
他的眼睛在过道两旁的房门上搜索着,每个门上都有门牌号码,一边是单号,一边是双号。林琪起初以为401房间会是在第一个,但是走了一会他发现门牌顺序是是倒着来的,他从楼梯下来看到的第一个房间号码是421,接着是419,417,依次推论的话,401房间应该在走廊的尽头。
“走廊的尽头吗?”林琪下意识的把目光向过道最深处望去,隐约能看到最里面的墙壁上有一扇窗户。窗户似乎还开着,好像还有白点在晃动。那是什么?林琪不清楚。这条过道实在是长,就连壁灯上的光都无法让他看清楚整条过道的全貌。他的对面是灰暗的一片,像是有浑浊的夜雾给遮盖了起来。
林琪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都已经来到这里了,可不能再让顾客等了。他想到了女人独特的声音,心里又有一种特别想见一见其庐山真面目的冲动。他继续往里走,空旷的走廊上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
随着一步步向深处迈进,那个白点也越来越清晰,渐渐由点变成了面,最后成了一条线。林琪看清了,那不是线,那是挂在窗户上的一层轻纱,纯白色的。因为窗户没关,风吹得纱胡乱飞舞,远远望去,就像是白色的幽灵在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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