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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救命!”前方一大丛的枯草中飘出来断断续续的沙哑声,左右全部都是农田,金黄的稻穗压弯了头,两条深沟与土路并排,看不出能有什么埋伏。
不得不小心行事,踏错一步那将会万劫不复。汪兴脚下的血迹越来越鲜活,也许快要流干的缘故,从大滴大滴缩小为细小的红点,在杂乱的草叶下几乎消失。粗略估计得有半里上下,这得有多少的血啊,不流死人才怪!
“朋友!你是什么人,何不现身相见。”汪兴丢掉小木棍,直起快要断了的腰并出声喝道。情况末明不宜涉险。
“救命!水,水……”求救者似乎是出于本能,并未回应汪兴的问话!
身后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小英飞到底沒忍住,肥鸡的魔力已经过去,小肚皮胀鼓鼓的,手、脸、嘴包括脸上全是油,又洗又擦弄下去大半,最后剩下点油汁怎么也弄不掉。算了,找了根小树把马拴将起来,便急急忙忙来凑热闹。
“汪叔叔!咋不走啦。”小英飞刚过来并末听见求救声,很奇怪汪兴站在这里不动。齐小腿的野草、野花纠缠在一起,虽然是秋天,绿色却并未褪尽。它们搅扰在两人的身前身后,不时亲一下厚厚的裤脚,很讨厌呢!
“不要说话也别动!”汪兴制止了小英飞的动作,“站在身后,记住,听话。”话落间人已跃了出去,两三个踏步就来到了枯草丛中,轻如猫狸的身形挤开草丛,搭眼观瞧:嗨!不就是个乡下老头吗。灰白的头发乱糟糟的,中间还混合着几根断草正摇晃着呢。酱紫色脸堂很显然是常年晒太阳的结果。土布衣裤倒还算整洁,一双大脚板上的谷草编织草鞋已经有多处磨断,快要穿不上了。布满老茧的双手死死拽着个包袱,生怕被人抢走似的。汪兴围着老头转了一圈,心中越发疑惑,沒瞧见老头全身上下有伤啊!难道在后背上?
汪兴的话在一次失效,重又摸上来的张英飞动了侧隐之心,把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老头扶着坐了起来,“水,水……”老头紧闭着双眼,干渴的嘴唇不停的抖动,声音小得可怜。
张英飞太过单薄,本就油光发亮的脸蛋现在憋得通红,这个老头看上去不怎么样,扶着却死沉死沉的。可气的是旁边还站着根木头,“老汪大爷,你老就别瞎想了。还不快搭把手!”一个白眼甩了过去。
“你确定要救他吗?张英飞女侠,到时惹祸上身,悔之晚亦!”汪兴语气中充满调侃的味道,自身都是泥菩萨过河,还去管闲事,难啊!
“总不能看着他死去吧!既然叫我遇见了,伸把手总沒错,我妈经常念叨要做个好人,你不管,我救!”张英飞说着说着就加大了音量。声音传出去老远,把汪兴吓了一跳。好吧!既然这个小妮子铁了心要救人。也只好顺了她的意。
温热的开水从水壶中徐徐的流入老人的口中,滋润了他干渴的身体,很快,水壶就见了底。合在一起的眼皮张了开来,老人那双瞳仁里竞然冒出寒光,像利剑一样刺向汪兴的脸堂,“土匪,老子今天给你拼了!”微倾的身子猛烈的摇晃,一弯一躬之间奇迹般站立起来,“拿命来!狗曰的还我女儿。”像野兽在咆哮,又似冬眠的毒蛇张开毒牙,迅急的扑在了汪兴的身上,大张着还在滴水的嘴巴,照着脖颈就咬了下去,狰狞的脸庞一闪既逝。
“唉!”什么世道,真是好心沒好报!老人看似来势汹汹,在汪兴的眼里不过是强弩之未,微微向后一撤步,转身手肘子轻顶,使出三分力,“叭”老人胸膛上一声闷响,“朴通”,人重新躺在了地上。这回倒好,变成了个四脚朝地的乌龟。
“你!”场面发展得太快,张英飞手拿空壶还在那愣着呢!你就不能轻点!这句话被咽了回去。来不及思考,又传来汪兴冷冷的话音,“张英飞,给你半个时辰,搞定这一切,我在岔口边等你。哼!土匪,又是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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