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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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此事说道此处，本应就此完毕，但是接下来的故事，到也算得上精彩，值得再开一章详说。

先说和珅、刘墉、孙嘉淦四位大人押解国泰与于易简二人回京。山东府内所过之处，皆有百姓，官员、商贾前来送行。百姓自然是来看看那山东府传言已久的国泰与于易简，感谢几位钦差大臣。各地官员与商贾，皆是听说监察御史钱沣奉圣上之命留在了山东府，还要讲国泰与于易简历年来因为贪污受贿所调动的官员，逃避税赋的商行全部清查，一同押往京城受审。心慌之下便来探听些风声。而且如若不是三位大人是来清查贪污受贿之事，只怕一路上各地的官员早就是备下厚礼，只待三位钦差大人经过，便要奉上厚礼，请三位钦差大人在圣上或是刑部官员面前，为自己多多美言。即使如此，三位大人一路行来，也有不少官员商贾摆下盛宴，皆言为三位大人接风洗尘，恭喜三位大人破了国泰与于易简贪污受贿的大案。然而宴中却是不断探听口风，或是摆出一副受国泰与于易简所迫，不得不同流合污的姿态。如此阵势，却是少见。不过也可以看出，山东府在国泰、于易简管理之下究竟如何。

再说奖赏之事。山东巡抚国泰与布政使于易简贪污一案告破，按说四位钦差大人千里迢迢赶到山东府彻查此案，案件告破也有了一段时日，这奖赏四位钦差的圣旨早就该到了。但是如此快要走出山东府了，圣旨却迟迟不到。刘墉和孙嘉淦不明所以，和珅却是心知肚明：朝着定是有人作祟，不远圣上重赏。

虽说此案乃是大案，告破也非常迅速，但是办案难免会在朝中得罪人，有些人钱袋受损了，受的气必然要找人发出来。他和珅好歹官居吏部尚书，乃是乾隆帝面前的红人，自然是不惧他人妄言。而那刘墉也是左都御史，官居一品，掌管专门行使监督职权的机构——都察院。刘墉朝中还有个外号，叫刘一本，却是因为刘墉官居左都御史，掌管都察院。凡是找到朝臣错漏，不管错漏大小俱是要参他一本的缘故。如此人物，倒也让人不想招惹。而钱沣嘛，监察御史一职，本就是为制衡行政机构主官的非常派朝廷或地方官员。监察御史不仅可对违法官吏进行弹劾，也可由皇帝赋予直接审判行政官员之权利，并对府州县道等审判衙门进行实质监督，也可在监察过程中对地方行政所存在的弊端上奏。

虽然品级不高，但是谁也不敢得罪，毕竟在朝中为官，难免有些错漏或者是违反大清律法之处。如果被监察御史盯上，必然是会被抓住小辫子。因此这监察御史钱沣也是无人敢惹。

这下想来诸位也知道了，就是剩下的光禄寺卿孙嘉淦。要说光禄寺卿，虽说是也是从三品，但是光禄寺本就不是实权机构，只是负责一些皇家祭祀的小事。就是从三品的品级，在那些当朝大员眼中，也高贵不到哪去。加上孙嘉淦的古怪脾气，得罪的朝臣本就不少，前些日子江浙一案，又得罪死了阿桂。正是个发泄怒气的号目标。

自从国泰案告破，不止于敏中大学士。阿桂也见不得孙嘉淦得意。几日以来，旗下党羽搜罗无数借口，要不就干脆凭空捏造，每日必要参上一本，巡些孙嘉淦的错处，就是不愿乾隆赏赐孙嘉淦，将其调离光禄寺。几日来，乾隆被弄的不胜其烦，加上还有亲信大臣阿桂在一旁风言风语，就算有些正直官员例如纪晓岚等在为其解围说话，乾隆也心里明白，这些个朝臣只不过是寻个借口发泄怒气，只怕不等孙嘉淦回京复命，便也要被拿走顶戴花翎，与国泰、于易简一同回京受审去了。

以上这些，和珅俱是猜的差不太多，因此每逢空闲，便在马车之中，拉着孙嘉淦谈心，说他那“为官，要四平八稳，循规蹈距，按部就班，亦步亦趋；做事，要不致碍大体，不蔓延亦不疏漏，不失温良恭俭，不失命官体统，不破官场规则。按着这两句话去做，就算是最后做不成事，办不了差，也觉不会遭致攻讦，受到排挤。再依您的学问与才干，必是升迁有日，穿仙鹤补服，入军机，赏大学士，这些都指日可待。”的为官之道。

孙嘉淦不得要领，刘墉却是看出了什么，便也加入进来，有意无意的给孙嘉淦打些预防针，或是同和珅一起，说些为官之道什么的。

朝中经过这段时间的混乱，乾隆大概也明白了这些个朝臣，亲信想要什么，无非是不希望孙嘉淦离开光禄寺从政，让大家都不自在罢了。加上乾隆自己也有些受不了孙嘉淦的倔脾气，不然孙嘉淦也不至于才是区区一光禄寺卿而已。乾隆心中清楚了，为了以后耳根子清静，便改了孙嘉淦的封赏。朝臣这才安静下来。

又过了些时日，和珅等三位大人押送国泰、于易简终于是出了山东府。此时圣旨也到了。和珅、刘墉二人皆是官居一品，统领一部的权臣，自然是无法在升，因此也就封赏了大量财物，夸奖一番便是了。钱沣却因清查山东府未了，等到时一并封赏。临清知州鲁水清因为处置临清灾民得力，检举山东巡抚国泰、布政使于易简有功，接替了已经调任山东巡抚，前济州知府诺穆新的济州府知府一职。就连那王旭与王平，也受了封赏，还特地叮嘱诺穆新要多加照拂二人。最后是孙嘉淦，光禄寺卿从三品的职位原封不动，只是赏赐了些许财物便是。

圣旨到了之后，和珅与刘墉怕孙嘉淦气闷，便约孙嘉淦下马车走走。孙嘉淦知道二人好心，也就同意了。

站在山东府边境附近，和珅、刘墉、孙嘉淦并排而立。和珅先是出言道：“孙大人若是觉得冤屈，向吾等说出便是，待到回京之后，和某也能传达给圣上，多为孙大人美言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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