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class="content-word-light"第23章/span
血迹比对
朱虎羚与王开淼只剩儿女这两缕若即若离的丝线连接，女儿出阁，儿子就是唯一。虎羚甩脱去一件包袱，顿感神清气爽，飘飘欲仙。刚刚走进公司办公室的门，楼土旺跟进来，搓搓手，略带歉意对朱虎羚说：“朱鑫出嫁了，预制厂也要关闭，也没我啥事了，我回去吧？”
朱虎羚一愣怔，脸色不悦道：“怕我不给你开工资？你去哪儿？”
土旺笑着说：“现在没有合适地方，尧相来了咱这儿，他比我强。我想换换环境。可能这几年造酒一直接触汤汤水水，冷冷热热，我腰腿受了风寒，一直酸困，想去医院看看。闺女在外打工，小羽一个人晚上在家嫌孤单。”
虎羚不满道：“明天再说这。怎么也得等我这儿利落了吧？”
虎羚回家给音速莉说起楼土旺想要离开公司，音速莉爽快地说：“让他回吧！他这几年一直跟着你，知道的事情不少。他人不差，就是胆儿小，遇个事顶不起来。遇上个风吹草动，这种人最不可靠。”
虎羚说：“倒也是。”他忽然醒悟到，女人有时看问题比男人看得还要深远、透彻。
动工拆除虎羚预制有限公司。工程队调来十几位工人，有的忙着垒砌将要造饭的大灶台，有的在搭建工人居住的保温板房。一台黄颜色挖土机“轰隆隆”冒着黑烟吃力地在工地穿梭，尚未售出去的长长短短的预制板、地砖，吊装挪动堆放在西南角一隅，邓令鹫两手插裤口袋里站在不远处观望。朱尧相和公司里的工人费力搬运酒厂设备，土旺里里外外招呼着装车。虎羚今天早晨答应土旺，待场地拆除一结束，他就可以离开这里。虎羚可不是这样直白表达的，他现在说话也学会咬文嚼字，他说土旺可以远走高飞。土旺当即自嘲说：“我年轻时还不会飞，现在这样子，还飞个屁？”
天地万物最数土地宽容，任凭风霜雨雪侵蚀，人类和动物百般掘挖堆叠，丝毫不予报复。该承载承载，让陷落陷落。两栋住宅楼的基础，在气势汹汹的柴油挖掘机咬啃下，如同一只羔羊遇着饿狼捕食，不怎么费力就开挖到位。时光不经意间，又该着村两委换届。虎羚生怕自己在建造住宅楼的节骨眼上落选，这一次越发下足功夫去做选民工作。今年报名登记竞选村委主任有五人，正式选举前剩下三个，除了朱虎羚，还有朱翔林、楼小龙。今年上级倡导村“两委”班子一把手一肩挑，楼小龙当仁不让报名参选；朱翔林开了多年饭店，本没有竞选村委主任意愿，可他岳父郭二丑给他做工作非鼓动他参选不可。郭二丑说得把朱虎羚顶下来，这人就只知道自己发财，不为村民办实事。政府要关闭他的厂，他借机拆他的厂子盖四百套住宅，大捞一笔赔偿金。开发商是他那个狐朋狗友邓令鹫。焦化厂揽来工程，大头归他个人，村里只收一星点管理费。楼小龙一直给他说迁建学校，他就是光说不动。
朱翔林底气不足，说他没干过村干部，不懂那一行，担心选不上落个丢人败兴。郭二丑嫌他没出息，狠着劲给他打气，让他大胆去试、去创，说自己七十多岁干不动了，可是能指点他怎干。给他当后台，帮助他活动选票。
万籁俱寂，星空蔚蓝，武修远回到父母家陪父母一起吃晚饭。武春强年岁大了，步履越来越迟缓，今年修远就没让爹去他厂里操劳。一家老小坐在饭桌旁正要吃饭，郭二丑和朱翔林推开大门笑嘻嘻来了家，武春强放下筷子站起来道：“稀罕啊？坐下来吃饭吧？”
郭二丑摇摇手坐在椅子上大声说：“不了，就说两句话，不要客气。”接着说了朱虎羚私心太重不适合再次连任，让武春强把票投给他的女婿。临走之前，搁桌上一条农村人平常抽的丝绸之路香烟。修远送他们走出门，返回来刚刚坐下端起碗，朱虎羚给他打来电话，问他老爹在不在家，修远说在，问他有啥事。
朱虎羚非常客气地说：“我得去睃睃大伯，听说大伯身体不如从前硬朗。你是有福之人啊，我父母都不在了，成了没娘孩儿。”
修远嘴里嚼着饭说：“你快拉倒吧！是说选举的事儿吧？不用劳你大驾。”
知道还有人要来家里，全都低下头赶紧吃饭。刚刚收拾罢饭桌上的碗筷，虎羚和朱尧相前后脚就到。虎羚满脸谦恭问候武春强和老伴身体状况，虎羚笑哈哈说：“跟上盖住宅楼这件事整天瞎忙，一直没有赶上来睃睃两位大爹大婶。我没爹没娘了，您两位瞧我哪儿做的不合适，就得指点指点。”闲聊一阵，临走放下四百元说让老人补补身体，想吃点啥自己随意去买。
修远娘见来人走出大门，对修远说：“前夜隔小龙也来过家里，提了一壶油。这选举真是折腾人，不是选举谁来家啊？怕落选都多多少少来送东西，不收吧？人家以为你不会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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