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策回到家中,家里弟弟妹妹在庭中玩耍,他的母亲文烟却眉头不展,坐在正堂,听家令细说家里的情况。
他母亲有着满月一样的脸颊,同样身着青衫,虽然只有三十多岁,眉目清秀如旧,但家里接二连三的打击令她挺受不住,眼下既多病又显衰老,目光有些浑浊,青丝之中都钻出好些白发丝来。
幼年时,林策所习书数皆为母亲文烟所教。
那时,文烟能吟风与颂数十百首,每天都能教新的,似乎无穷无尽,而每每施教,她都是说:“策儿你学了诗,便可说一口雅言。然而说一口雅言能有什么用呢,只是看起来像个士大夫而已。你要多从诗中学习施政的本领。”
然后,她就开始娓娓地讲解这些诗歌背后的东西。
如果林伯权在家,林伯权也会盘着两条腿,温情脉脉听她讲解,有时候还会若有所得地说一句:“原来是这样的呀。”
可这几年,母亲是看得见的衰老,想要再教自己的弟弟妹妹,记全句读的诗歌竟已不超过十首。
林策每每看到她这个样子,内心之中就一阵阵难受。
他见到过族里现如今权贵们的那些妻子,个个养尊处优,有的珠圆玉滑,有的肥肥胖胖,好像只有的娘亲,一日比一日更清瘦。
她面前的家令叫颇。
家令只是称呼。当地士大夫家族,家令好多都是家族的庶兄弟,但有时家族兄弟失和,没有庶兄、庶弟,或者庶兄弟不适合管家业的,就是奴隶头目担任,叫家令,就是当地不知道还有别的称呼。
颇只是奴隶,知文识数罢了。
虽然家道衰落,林策家居于此地,还是在做着北贸,需要颇这样的家令。
只是他们经商,却不是真正的商人,都是他们靠着苍榆的地利,早早在这儿就把北方来的货物截留囤积上,别地方的商人来买,他们转手卖给别人,而今城一乱,家里的粮食早撒出去大半换北货了,文烟和家令就都怕商人不来,到处问谁收货物,赔钱也肯给,看他们焦急的模样,林策敢肯定,赔钱也没有人要,又是白忙活了好几天。
林策回来,文烟便迫不及待地问:“子策。粮食买了吗?”
林策摇了摇头,给她讲了下将马蹄金送人两盏的事,见母亲目光凄迷,知道母亲在怪自己出手大方,又不忍心责怪自己的,就安慰说:“阿娘。送人已经送了。你放心,我可以买得到便宜的粮食,剩下的十金,我能买来超过十二金的粮。”
文烟半点也不信。
家令苦笑说:“小主人。眼下苍榆,哪儿你也买不到便宜的粮食呀。”
林策反问:“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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