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尴尬，习惯，适应

看样子，谢书予现在还没有被惊醒。看着她额头越来越多的汗珠，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掌，用自己平生最温柔的语气轻声说道：“书予，别怕，我是长安，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怕不怕，我一直在……”重复念叨着最后两句，谢书予脸上的神情渐渐放松下来，原本紧皱的眉头也缓缓舒展。

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到当初那段噩梦连连的时光究竟有多难熬。虽然从谢书予之后的表现中有所猜测，但现在看来，我还是低估了那场车祸对她的影响。我甚至怀疑，这些影响除了我知道外，其他人并不知情，包括和她最亲近的叔叔和阿姨，以及谢书淳。

那段煎熬的时光里，我内心无比渴望着有人愿意倾听我心底的压抑，愿意陪伴我消磨长夜的孤独，还有理解，理解我的选择，理解我的坚持……但事实上，那个时候的我“一无所有”，只有灯光下的影子不离不弃。

此刻谢书予正经历着当初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挺过的那段煎熬的时光，我愿意成为她心底那个渴望出现的理解她陪伴着她的人。想到这，我握着谢书予手掌的力气忍不住更多了几分，好在谢书予依旧熟睡着，并没有被我吵醒。

这个夜晚，我人生的成就榜上又添了两笔宝贵的经历。第一次握着异性的手睡觉，第一次睡觉没有关灯。

……

“长安，你醒了？”第二天早上，我刚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多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良久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昨晚和谢书予睡在同一个房间了。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我点了点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嗯？”就在我打算抬手揉揉眼睛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右手被什么温热的东西束缚着。低头看去，只见我的右手紧紧的攥着谢书予的左手，瞬间我就清醒过来，慌忙松开了手指。

等谢书予收回手掌后，我抬头看向她，恰好她也正看向我。四目相对的瞬间，我们闪电般转移了自己的目光看向别处。

冬末的清晨，阳光斜斜的透过玻璃窗洒在床上。安静的空气中，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在慢慢酝酿。良久，我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解释道：“书予，我……那个昨晚见你做噩梦了，为了让你不再害怕，给你更多的安全感，所以我就……我真的不是那种人，请你相信我。”

“我知道……昨晚我的确是做噩梦了，只不过后面的结局好像和以前不一样。在梦里，有个声音一直告诉我，让我别怕，他会一直陪着我。现在看来，那个声音应该是你……谢谢你，长安！从小到大，我晚上睡觉都不关灯，因为只要关灯，我就会做梦，百试百灵……但早上醒来，我看到房间的灯开着，这件事我并没有告诉过你，你从哪里打听到的？我哥吗？”

听到谢书予的问题，我连忙摇头回答道：“不是……”顿了顿，我继续说道：“昨晚你做噩梦的时候我还没睡着，听到你说梦话了，所以我就开灯查看着你的情况。因为那件事发生之后最初的那段时间内，我也经常做噩梦，自己经历过类似的事，所以将心比心下，我知道一点点缓解的办法。一边不断的重复着那句‘别怕，我一直在’，一边我握住了你的手。一直到你的脸色没那么差后我才放松下来。原本我就快睡着了，情绪再这么一张一弛，然后后面的事我就记不太清了……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如果你介意的话以后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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