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墙上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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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来从你最认识的开始吧。”他伸手指了指相框里面那个扎着两个辫子的女孩说。

“是妈妈吗？”我问

“嗯。照相那会儿她好像还在上着初中，当时的女孩之间很流行这样扎头发。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放学，你妈妈领着一个扎着这样头发的同学一起回的家，刚一进屋把书包扔到屋里就叫你的姥姥，你姥姥就问咋了闺女是不是跟人闹别扭了？你妈摇着头伸手抓着你姥姥的衣服就给拽到里屋了，指着那个女同学的两条长辫子说妈，我也想要这样的辫子，你好好看看明天给我扎行吗？你姥姥最疼孩子，一听你妈妈喜欢，连饭也顾不上做了就开始摆弄起那女孩的头发。他们的女人的事儿咱也不懂，你姥姥捣鼓了一会儿就跟你妈妈说成了，妈妈明天早上就给你扎起来。你妈妈一听你姥姥这么说，都高兴坏了，送走了她同学回到屋里嘴就不消停，一直哼着歌。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就醒了，穿好衣服就开始洗头一直到头发上有香味了才结束。吃完早饭就举着一面镜子让你姥姥给扎头发，你姥姥就站在后面，把头发分成四股两两缠在一起，我都没看清怎么绕的你姥姥已经拿过来两段红头绳扎好了。你妈妈抱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甭提有多臭美了。”

“我妈妈的头发一直那么长吗？”

“是啊，你姥姥从来没让你妈妈剪过头发。”

“那为什么现在姥姥的头发那么短啊。”

“因为你姥姥老了啊，老人再养着长头发就不好看了。”

“怪不得奶奶也是短头发。”

“对啊，每个老人都是这样的。那我们现在看这一张喽。”姥爷指着那张四个人的照片问我“暮暮，你先猜猜，上面那四个人都是谁呢？”

“我猜坐着的那两个是你和姥姥，因为他们两个都留的长发，而且那个男的也戴着眼镜，怀里的那两个人我就不知道了。”

“你爷爷说你这孩子鬼灵精怪的还真是没说错，坐着的那两个啊是姥姥和姥爷年轻的时候，我身前那个啊你该叫舅舅，姥姥怀里抱着的那个你更应该认识了，那是你妈妈刚满月的时候。我那会儿还在区小学里当老师，有一天中午下班在路上碰见个照相的，我就寻思着徐远也就是你舅舅从出生到现在才只照过一张照片，我就把那个照相师傅请回家了。那会儿刚上班没几年，大门还是老式的木栅门。我把你舅舅叫出来让他单独照一张，可你舅舅那小子本来乐呵呵地一看见摄像头就发呆，拍出来的样子别提多难看了。后来那师傅提议说您再照张全家福吧，收你一张的钱。这然后我让你姥姥给你妈妈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也换上净衣服，我抱着你舅舅你姥姥抱着你妈妈，就在现在的大门口一起照了这张相片。”

“那舅舅的那张单人照片呢？怎么没放上去。”

“之前是没有这个相框的，照片都别在镜框的缝隙中，整理的时候找不见了。”

“那那个只照了半个身子的那个男人是谁啊？”

“那个就是你的舅舅。那是他参加工作之前照的照片，一盯镜头就开始发呆的毛病直到他长大依然还是没能板正过来，所以你会发现这张照片中他并没有把正面对着摄像头。你舅舅他那个时候也像我一样留着长长的头发，拍照片的时候把露在外面的都塞进帽子里去了。”

“他和我妈妈的关系好吗？”

“好，当然好。你妈妈小的时候他经常抱她，而且你妈妈也很喜欢你的舅舅，每次他放学回到家你妈妈总要缠着他叫你舅舅抱她。后来你舅舅跟他们班的女生学扎辫子的方法，放假回来还会亲自给你妈妈扎上。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你妈妈在他的保护下从没受过一点欺负。就连你妈妈犯了错惹我生气，你舅舅也会让我惩罚他而放过你妈妈。”

“那舅舅他现在在哪？过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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