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去南方去看过他的儿子吗?”

“我想……是去看过吧。”他讲的有些口渴,抓了一把还没长熟的小苹果递给我一颗自己吃了一颗。

“那个时候的交通并不方便,这封信是否真实可靠也无从查证,他读了好多遍最后烧了它。他对谁都未曾提起,他变得话更少了。他的女儿也长大了,她蓄着长发,美丽端庄。这次他并未要求女儿必须如何怎样怎样,她认为是对的就好。可当她说出她要考医生的时候,他还是没能压住脾气。他们两个面对面的歇斯底里地朝对方吼着,一个步步紧逼,一个分寸不让,他的妻子夹在中间孤独的流着眼泪。她女儿的一句话结束了那段极黑暗的争吵。你也要让我像我哥哥那样吗?我恨你!他一直以为他掩饰的很好,就像这件事从未发生过,刚才那句话在他的脑子子里不断地来回游荡,他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女儿跑了出去,他也泄了气一般堆坐在凳子上。他妻子因为伤心过度昏倒了,他又赶忙把妻子背到背上送去附近的诊所。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埋在心里不愿说出来。之后他的女孩在一个午后把一个男子领回了家,高声宣布着我要和他结婚。他的意见早已经就不重要了,他妻子看的满心欢喜一口便应了下来。那个男孩家里是军旅世家,爸爸和爷爷都曾是军人,而他在结过婚后也是要奔赴军营的。他和他女儿谈过,可她义无反顾,不管多久,我愿等。这就是他女儿给他的答案。后来他就和他妻子在这儿搬走了,我就再也没看见过他。”

“那他和你的关系好吗?”

“很好,我们很合得来就像一个人一样。”

“那你去找过他吗?”

“没有。很长时间都不联系了,突然去造访太不和规矩了。”

“那你说,他现在会在做些什么呢?”

“我猜他可能会像我一样哄着自己的外孙吧。”他说着咬了一口还是绿色的小苹果,眼泪顺着鼻翼成股地流下来。

“姥爷你怎么哭了?”

“哈哈,没事儿,就是这小苹果啊太酸了。”他用手指揉了揉眼睛,把那个苹果整个地吃下去了。

姥爷刚刚给我的那颗被我攥在手里都已经被捂热了,我试探地咬下一口,牙齿一下就变软了,鼻子上淙淙地往外冒着汗。“好酸啊,明明看着很好吃的。”

“光看外表可还是不行的,摘下几个中午让你姥姥给你搁点儿白糖烀了吃吧。”

“对了姥爷,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扭大秧歌的啊。”

“你想去的话姥爷就带你去,不过现在可不行,到了晚上才有。”

“那我们今天晚上去行吗?”

“行啊,那现在就得把手电筒充上电,要不咱俩回来的时候可就真成“摸眼瞎”了。”

电线上的几只小鸟律动着琴弦,微风携着滚滚热浪吹的树叶沙沙作响,雏菊花的头发都因此被吹的向后扬起。姥姥抱着被褥从屋子里走出来。“姥姥,你是要在外面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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