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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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洛果断的代替游自芬回答，“我们都因震惊弄得措手不及，试问普通人一生中能有几次遇到这样的事，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想到就去做，是当时唯一能让人不呆立在原地的方法。”

穆庭不置可否的侧着头，站在那里许久，才又问出一句话，“那现在呢？把我引到这里的目的，说说吧。”

游自芬垂目低沉，随后又轻轻的摇了摇头，“是我的主意，只是现在整个感觉都不对了，当时我希望你能知道真相，得到你的支持，可你好像……”

“太冷静了？无法感同身受？”穆庭的视线在空中来回飘荡。是呀，她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就眼前这件事来说，倒是能说出个原因来，那就是“你们补充了我所不知道的那一部分，那我也说说我知道，而你们……未必知道的那一部分，好不好？”

“曹婧然从学校跑回了家，母亲无暇顾及她，恐怕连她没有把书包背回来都没注意到。她可能有过离家出走的念头，带着自己的全部积蓄远离这个家、学校，可她为了一件事暂停了计划。”

说着，穆庭一步步地走近池洛，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她跑出家门后，看到了你，送她爸爸回家的你，或是跟着她爸爸回家的你，总之啦，突然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愤怒，都在那一刻爆发了。那天她骂了同学，顶撞了妈妈，就差你了，要不是看到你，恐怕她会把你这茬都忘了。可是她没有和你当即发生正面冲突，我猜想很可能你开车走了，她只是看到了你的车，所以她直接来到了这里。”

“不可能，曹悟从来没有带她来过这里。”

“这一点也曾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为什么他只带儿子来这里和你消磨时光，曹婧然也很奇怪吧，比起妈妈，和自己更亲近一些的爸爸，单单在来这里的时候，无视自己渴求同行的目光。不管是多么平凡普通毫无长处的孩子，也还是个有思想，有主意的正常人，再加上她没有什么朋友，大把的时间……有一天突发奇想跟踪你们，或者是……曹悟要带儿子出来，而不是在家里看着他，必定要和妻子说清楚带儿子去哪儿。他没必要对来这里撒谎，因为被发现反而显得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曹婧然应该是偷听到的这里的具体位置。”

“你怎么知道？”池洛的态度在慢慢的改变。

“她怎么知道的这里的具体位置？我猜的。但她真的找到这里来了，不是吗？她哥哥拍的那张照片，也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把妹妹拍进了画面里。你应该注意到了吧？虽然只是个模糊的影像，可你选择忽略它。她跟来又怎样？只不过是个孩子……也许在内心深处，你还希望她能做点儿什么呢，好借此机会改变现状，不然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能抛开一切。”

穆庭已经相当直白的表示出自己都知道什么了，而看得出，池洛也不打算否认。他有他的骄傲，这份骄傲让他至少不肯在这件事上被轻视。

“你错了，一开始我们就达成共识，他不会离开家人的。”

他承认了！希望他对接下来自己要说的事也能这么痛快的承认，穆庭边这么想，边轻声说出两个字“是吗。”然后她转身又向冰柜走去，并接着说道。

“可是这个孩子不能像你我这般平静的谈论这件事，她所目睹到的事……我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应该是足够多了，自己的家本来就够……现在又多了一个……所以她才会把这里当成离开的最后一站。”

“你有什么证据？”对此池洛不打算松口。

“不是吧？”穆庭扭回头来看着他，“外面那块木板上的心形图案，上面的划痕就是她留下的，带着强烈的恨意……父亲带哥哥来这里不是因为他有多爱他，而是要利用他，她一下子看清了自己父亲的真面目带着那样的心情想毁掉那颗具有象征意义的心。本来仅仅只是这样的话，也无所谓，让她没想到的是你直接到这儿来了，被你抓个正着。你把她拉了进来，一开始也许是想来个大人之间的对话，可是她什么也听不进去。能怪她吗？你们的秘密一直压在她的心里，她又刚刚经历了糟糕的一天，学校、家里，她一定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就像她在其它两个地方一样，只是这次……”

穆庭盯着池洛的脸，任想象力发挥到极致，那个画面就出现在了眼前，“她太过分了，是吧？在学校因为势单力薄，她忍了，在家里，因为面对的是再怎么忽视自己，也毕竟是从小就目睹着一路很不容易走过来的妈妈，她也强忍着，可是面对一个人的你，她连一丝一毫的尊敬都没有，甚至……”

“够了！”池洛终于是忍不住了，嘴唇颤抖，做着最后的挣扎，“你什么都不能证明，那些划痕未必是她造成的！未必是她失踪那天造成的！”

“证明……”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似的，穆庭思考了一下后，很平静的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证明？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只是个普通的老师，经过这件事后，估计连老师也不想当了，刚刚只是讲述了一个我所知道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