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移民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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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施粥的时间，流民们便按照往日的规矩，聚拢来排队领粥，也有些人呢，趁机围拢在移民登记的桌前咨询一些自己关心的事情。张振东来到准备登记的桌子前，见到钱正坤他们摆了几台手提电脑，在桌上，还有外置的摄像头，连着一台打印机，还有一个塑封机，一条电线从临时营地的帐篷里拉出来，接着拖线板。张振东有些惊喜地问道：“哪来的发电设备啊？还是你们拆了船上的电瓶？”钱正坤头也不抬回答他：“韩冬退伍后不是有段时间在乡下当电影放映员么？他的汽油发电机，后来让韩冬搬来藏船上了，被我给征用了，还让他给我们改了变压整流器，呵呵。还别说，挺好用！”张振东笑道：“呀呵，改天我得去他在船上的藏东西的仓库看看，说不定有很多东西我们很有用处。”钱正坤一秃噜嘴说：“哪里轮得到你？我们几个早把他那里给抄家了，韩冬这会儿估计在哭呢，哈哈！”

这世上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正午之后，姚老爹便和全家人开始收拾自家的窝棚。姚老爹大名姚开山，今年五十岁露头，原本是大丰卫所里的匠户铁匠，四个儿子具都成人，也跟着他打铁，还有两个女儿。平日里也租佃百户家几亩地，再加上也可打制些锄头铁耙之类的售卖，本来日子还算不错的，可一场大雨，庄稼绝收，地租交不起不说，上面派的差役也交不起代役银，无法也只得带着全家老小一起逃荒了。上午听了衙门的宣讲，回来跟老婆孩子商议好，又与同来的亲家杨木匠商议了一通，两家互保，一起移民，还可以相互看顾着些个。两家人收拾停当，把带来的那些破破烂烂的家什装一架鸡公车上，就往码头方向去。有同乡的认识的就问：“姚老爹，你家商议好了么？要去报名么？”姚老爹对那人说道：“我家商议好了，跟杨老头家互保。虽说眼下我等能挖些野菜，再四周乡里讨些许粮米，总不是长法。这些日子天寒地冻，就真没活路了。我家几个小子又是到了吃死老子的年纪，再这样下去非饿死几个不可，左不过背井离乡，活命要紧呐！三喜他娘，你们怎的还没拿定主意？赶紧吧，晚了保人都找不到合适的了。”那妇人却有诺诺不语，显然是还在犹豫。“若是拿定主意了，你可与那登记的老爷说与我两家连保也可。”说完也不再理她，带着家人去报名去了。见有人打头，难民营里的就渐渐沉不住气了，纷纷呼朋唤友，或商议，或联保，也骚动起来。

且说，姚老爹和杨木匠两家人领头，后面陆陆续续一些人也拿定主意，收拾东西往码头来登记。钱正坤等人见有人来了，眉开眼笑，很热情地迎了上去：“大爷，您要报名移民的么？”姚老爹赶紧摆手说道：“可不敢当得大爷称呼，老汉姚开山，带家里人来投，望老爷们给条活路！”当时钱正坤就不敢叫他大爷了，说道：“来来来，请这边登记，一个一个来，家里每一个都要登记。”然后询问姓名，年龄，家是哪里，之前是干什么的，家里几口人等等。一边问一边在一个黑色盒子上用手指头一通乱戳，戳的姚老爹提心吊胆地，完了还指着一个圆乎乎的东西说：“老人家，看这个东西，抬头，对，盯着看且不要动。好了。”姚老爹脖子都撑的酸了，就见旁边一个机器，“噗”一下，吐出巴掌大一张纸来。姚老爹瞄了一眼，就见纸上画着格子，格子里还写着字，有一个格子里还有个图画，却是他本人的照片。他惊叫一声，问道：“哎呀，我怎么上那里头去了？”钱正坤赶紧解释：“这是会画画的机器，画得画像。”可不敢叫他误会当做收了魂去。然后把信息卡用塑料壳子封了，连着带子一起递给姚老汉，嘱咐道：“这个要随身带着，上面是你名姓，信息，编号，相当于户口本，以后编身份证要用的，切记切记！”姚老汉接过来攥在手里，诺诺地应了。轮到他老伴，一连问了三遍姓名，却只说是叫姚李氏，把老钱急得直挠头，张振东旁边替他问道：“大婶子在娘家时可有名字？”姚李氏回到：“昔日里娘家却只有小名没有大号。多年不提，那多羞人！”“小名也行，且先登记上罢！”却是登记的叫李春花，惹得姚老汉在旁边尬笑。如此，每个人都同样问一遍，拍照，发牌。姚老汉四个儿子的名字险些让老钱笑喷，他倒是省事，姚大锤，姚二锤，然后三锤，四锤。另一张桌子上给杨木匠一家同样登记，然后告诉他们，姚老汉一家是一大队，杨木匠家是十五大队，一家人不能分开，亲戚熟人互保的人尽量分开，免得抱团排外。渐渐地来登记报名的人多起来，张振东赶紧请衙役们维持秩序，分成几排，排队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