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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人被正式认证为秩序战士了吧。“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吗？”
她轻叹着摇了摇头：晚还是不晚，她没办法给个肯定的结果，只以她的认知来看，她觉得……应该也是难以扭转结局——大局已定，无法扭转，此时所做的一切抢救措施，不过只是想要在结局来临的时候，不会让自己说出“还有余地”之类的话……没错，就如大笨蛋所说，当他们提出同归于尽的做法时，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只不过是不想让未来的自己还有借口可以说而已。只是，即便是为了这个“勉强的结局”，也仍然需要拼尽全力才能达到，想想就让她感觉头痛，忍不住叹气。众神界和前线世界还是老样子，这两处地方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成了虚空前线重要的人才培育地——自家人按照特定方向培养的生命与战士，效果总比在虚空里找人、等人上门要好。而且，是自家人带来的人，各方各面都能让人放心一些，筛选也不用那么费劲：虚空前线最重要的“纯粹性”，这个标准半步都不能退让。也是因此原因，对生命的筛选很是麻烦，甚至就算筛选完了也还有相当漫长的考察期之类的。她低头看向零号节点城市的各个地方，来自虚空无数世界的生命，各族的生命汇聚在此，热闹而融洽，“多种族共存”这点并没有在此引起任何意外事件，身处于此的秩序战士们都明白，种族不同，不过是一个自身的特点而已，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需要花费大精力去处理的问题，若是有人站在此处还拎着“种族这种族那”的问题来说，不需要等负责管理的人出来，周围看热闹的群众就会率先一脚把丫给奔出去——丫简直丢人。想着虚空前线的事儿，顺势让思绪飘到更远，她的视线也朝着“那处战场”飘了过去。持续时间接近一个半纪元的战场，属于秩序虚空内部的战争……她真没想到这种规模的战斗，仅在秩序与秩序之间爆发也能持续这么长时间——比当年那一次秩序虚空内部战斗的规模大多了——那个战斗种族总能在被逼入绝境的时候忽然暴涨一轮战斗力，把其他世界的队伍统统都打回去，然后，还能接着再支撑一段时间，等过段时间又抵挡不住了，战斗力还能再不讲理暴涨一轮，好像永远不会有极限似的。她是没能理解个中的缘由，只觉得特别厉害就是了——大概也和“战斗种族”这四个字有关吧，虽然特能搞事这种特征是让人觉得很烦，但他们也确实……比较能打。战斗种族啊……目前他们那边，最高境界都已经到巅峰六转了，由于其种族的特性，巅峰之境也是一抓一大堆——话说就算种族特性如此，连续干仗接近一个半纪元，内部好像也没有能让人复活的方法，也就是说，生命的更替速度应该会特别快。就算有种族特性在那，可如此大量的生命被消耗掉，真的不会让内部出现什么混乱么？民心不稳什么的？考虑到他们全族上下都是战斗人员的模样，她觉得这可能是……多虑了？及便如此……快一个半纪元的时间，那片战场上损失的生命少说也是以兆为单位来计算的吧？真的没问题么？“‘那处战场’？阵亡数量之类的？”
坐在高塔上进行每日打卡任务的易青，听到枫大人他家小姨子的话，听她认真说完，长长的哦了一声，“这样啊，你说的是这方面的情况。”
“确实，快一个半纪元的时间，那处战场已经折损了不少生命。”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个水晶球去查看信息，对她点点头，“不过，倒也还不至于严重到能出现体系崩溃的程度。”
“事实上，那边战斗的战损率与我们的战斗相比，其实还挺小的。”
易青托着水晶球，慢慢解释：“虽然‘双方’都有足够规格的顶尖战力，不过这部分顶尖的战斗力平日里并不会轻易下场战斗，参与正面战场战斗的，多是中坚力量与近顶尖层次的力量。偶有顶尖战斗力人员下场，也是那部分自己跑到一边去对决，也不会影响到正面战场的战况。”
“完全不顾任何情况正面冲撞的大混战，那是正面决战才会出现的战况，这种程度的战斗……嗯，次数并不多，而且，每次也不是真的打到双方都战力全损才算结束，都有一种……是呢，让我来说的话，大概就是‘点到即止’的那种感觉——只是程度上的感觉如此而已，事实上真打起来也是你死我活的。”
源空木然回应：“往死里打，但是打不死。”
易青脸颊抽了抽，干笑：“……你总结得很准确……确实是如此没错。”
“像秩序与混沌这般见了面就不死不休、决生断死的死战，在秩序虚空内其实并不多见，真有这种规模的决战，说明，掀起战争的双方已经是结下了无法容忍对方继续存在的仇恨，唯有生啖其肉，渴饮其血，挫骨扬灰，直至一方彻底湮灭才能消停。”
“估计也只有秩序与混沌才有这种天生的‘血仇’，秩序内部嘛……嗯，就像打太极一样，打了快一个半纪元都没打完。”
源空轻叹一声：也是“双方”实力均衡才能促成这种情况。“生来的敌对状态与近四百个纪元沉淀下来的血海深仇啊……”易青也挠着额头使劲苦笑：这都不是你死我活或者至死方休就能说完的程度了，这……啊，太厚重了，只要稍稍深入去想一下就觉得特别沉重——混沌纪元那三百二十六个纪元，秩序到底有多少生命消逝于秩序与混沌的战争……不知道。它也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就能清楚详细记载的事情，不止是量级巨大这点，还有……更多的意义在其中……他甩甩头把那些更加沉重的想法给扔到九霄云外去，看向呆然中的源空：“怎么忽然说起这个话题来了？你对那个战场有兴趣？”
“兴趣？”
源空摇了摇头，朝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水晶球，“不算是兴趣，只是在记载而已，只是在记载每一段时间里出现的事情，以及变化：大笨蛋他们、虚空前线、众神界、虚空……都需要记载。”
“你当成是我的个人爱好就行了。”
易青哦了一声：之前倒是知道枫大人他小姨子有“记录时间”的爱好，而且没记错的话，她好像还记录得特别多——算到现在已经快八个纪元了吧——就是没想到记录的范围这么广。大概也只是重点提一提比较值得注意的事情，不可能真的将虚空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通通都记录下来，里面绝大部分的事儿可都和自己无关的呢，记录下来了就算翻看也没什么感觉。源空记录信息的动作稍稍放缓了一些：“说起来，那方战场的生命，最高境界已经达到巅峰六转了对吧？”
“对，那些人本源本质之路走得糟糕，本身境界因此往前窜的速度飞快，禁封时间也不是特别长。”
易青点点头，“你要他们的信息？”
源空摇摇头：“只是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觉得那些人能掌握概念级力量吗？”
易青一脸淡然摇头，斩钉截铁回答：“不可能，绝无可能，这点就算不用枫大人他们来判断我也能给出答案——靠近秩序根源的最后的道路，以他们那种半吊子中的半吊子的情况，就算天降奇迹，奇迹能使半个虚空都朝他们倾斜，也绝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只凭他们的‘条件’，使用出概念级力量的瞬间，他们的灵魂就会被自己给碾碎，永无复原的可能性。”
源空哦了一声：倒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与这位虚空前线劳模作别后，她去了一趟那处战场，转了一圈看看情况……嗯，与一个纪元前相比，好像区别不是很大，依旧是吵吵闹闹的一大群人堆在这里，甚至还在此发展出了别的情况，感觉有一点点像是……虚空前线以前的样子。这一个世界光团内部空间的大小经过人为调整巨大得十分夸张，也许比正常级别的世界光团的空间大七八万倍，尽管在虚空上看只是直径十万丈大小的一颗球——这似乎是世界光团在虚空中“显化”表现出来的极限大小。最小是千丈来着，也是最常见的情况。说个题外话：世界光团在虚空里“显化”的大小如何，与内部空间的大小并无必然的联系。庞然的星空，除了本身存在的空间，还存在大批量重叠的内部空间，更是有巨型的传送门、传送通道连往各处地方。二十一个世界集团便通过传送门与传送通道连接着此地，在此方星空中筑起一座座森严的“要塞”——拼接起来有星系大小的根据地，并非只是驻扎着士兵与战士的冰冷要塞，内部还能看到无数非战斗人员生活、活动的痕迹。除此之外，他们也是在星空中筑起了巨大的城市；一座座蕴有巨大能量的城市傍着“要塞”内的星球、恒星而建，像这样的布置铺满整个星系。身处这个世界光团里，哪怕是在深空角落，只要仰起头凝望虚空，找到那光芒穿透规则的最明亮的二十一颗光点，就能找到这方世界光团的“中心”所在。战场围绕着战斗种族所在地进行布置，整体比较靠近另一颗“星点”的位置，那颗“星点”，便是战斗种族自身所处的虚空地域与这方星空连接在一起的地方，也是唯一出口——当年被易青他们封锁后刻意留下来的一道口子——可以看做是一个超大型的虚空传送门，大小还是直径好像是用光年来计算的。“传送门”正被那一族的人重兵把守着，像是一个重要的关口，他们想从关口内冲出去，而陈列在此方星空里的另外二十颗星点所属的世界集团，则想一股脑撕开他们的防御冲进去打砸抢烧——如果还能把和自己一同冲锋的其他人给顺便干掉那就再好不过了。追溯这场持续了近一个半纪元时间的荒诞战争的开端……其实没什么疑点，她只是有些事没想明白而已——战争，通常而言都有某种理由，且不说正当不正当或者产生了什么好与坏的影响，只单纯说理由：生命的历史上，战争，要么是为了生存要么是为了领地，再来点其他理由，可能是为了财富、为了权力，而这几种理由多多少少可能都互相联系着，并不一定完全单独存在。其实她不太纠结这事，战争就是生命受高涨的欲望控制而表现出来的一种事件而已，没什么特别值得深究的——上述所说的几个理由，便是源自生存的欲望，对财富的欲望等等。将此情况算到眼前这个战斗种族上，那应该就是……嗯……战斗的欲望？她没想明白的是：到底得是多厚重的欲望才能让整个种族都悍不畏死与大半个秩序虚空的生命硬刚，而且还硬生生打了差不多一个半纪元那么久。甚至，她从长达近一个半纪元的观察与记录上进行分析，似乎得出了一个结果：如果没人强制遏制他们，这仗还能继续打下去——他们真的不会出现社会动荡之类的问题吗？还是说全族上下的“祝福”能抵消这种影响？让他们完全后顾无忧？也不知道这仗如果一直打一直打……结局到底是战斗种族把秩序虚空这八成生命给打死，还是反过来——当然，她可以给出更真实的答案：所有人都被冥界给打死，或者被大笨蛋引导的虚空动荡给炸死。“打啊打啊的……”她长叹一声，收起了记录用的水晶球，凝望着现在就在进行的，规模不算大的战斗，“烦啊，烦，就不能安生几天么，天天都在打。哎。”
她在此驻足片刻，转过身拉开传送门飘然而去。这段时光即将迎来终点，她也没那心思去看这场完全不重要的战争的结果如何，有那空，不如找道天和卿予她们多待一会。不如这次，就把她们拐到大笨蛋所在的空间去吧，她很好奇她们会有什么反应。急速奔涌的时间凝固在另一种状态里，它仍在缓速前进，但如果回过头看一圈，他总感觉它是在极速狂飙，趁着他们要死要活折腾自己、摸鱼、发呆的时候，一个甩尾就把他们给统统都甩开，在他们摸不着头脑之时偷偷摸摸多溜走一段时间。他感觉自己对不朽者与永恒的认知与感知更上一层楼了，大概是因为一阶段一阶段度过的时间又快又长，于是忽然心生出一种别样的感觉——这是此身所经历的第十九个纪元吧，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合格的不朽者了，虽然与燧风他们那种已过三十个纪元甚至更久的家伙来比，可能还有点感官上的差距：毕竟他们活得更久，在时间里沉淀得更久。嗯……脑子忽然不受控制想找文姐姐谈谈，想问问她这芳龄四十九还是五十纪元的岁数是怎么……咳咳咳……可能刚说出来就被一脚踢趴下然后就没有下文了。啊，刚刚说错了，此身已过：十九个半纪元——这倔强的半个纪元，可不能落下了。那么，既然醒了，赶紧挣脱缠在身上的锁链从创生圣所里溜出去，这地方待久了感觉怪压抑的——夭寿了，他居然终有一天也把自己给串起来了，就跟枫一样——检查自身的情况，让脑子与灵魂快速清醒，看看自己现在是……啊，真让川云哥说中了，卡在了巅峰四转的台阶上，通往五转的路，好像伸手可及，又好像把左手摘下来接在右手上也够不着……概念级力量……起源领域……前者没戏，后者，倒是有所改变，好像更完善了一些——他的起源领域与秦哥那时施展的领域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当他伸着懒腰从创生圣所出来，回到阔别两百多年的观察者空间·冰原上时，川云哥和严欣姐她们正坐在冰原上喝着茶呢，身上气息涌动刚平息的样子让他看得一怔，赶紧走上前。“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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