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雷老庄来了一对逃难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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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十年前的雷老庄，出了一个拥有良田百十来亩的雷姓的小地主雷永福。他家的一百多亩水地和坡地，除过留下十几二十亩让自家人耕种外，大多租给了别人。田少地少或根本就地无一垄的贫苦人，有好多家都是雷家的佃户。这些人多是因战乱或洪涝旱灾虫灾等诸多因素流落到此地的穷苦人。

某一年的某一天，从北方不知哪个省份流落来一对逃荒要饭的年轻夫妻。这对夫妻来到雷老庄后，因无亲无故又没钱租住本地人的一间草屋，为了有个存身之所，就在离村落远些、离乱葬岗很近的一块无人管辖的荒地上，搭了一个人字形的茅草窝棚。这对夫妻除过讨荒要饭，还在要饭的道儿上砍柴拾荒，拿到莲东县城卖给在小店铺做点小做意的小店主，赚几个铜板的零用钱。另外，这对外来夫妻要是逮着机会，还卖苦力做挑夫，农忙时节给地主家做短工，或帮人收割地头的庄稼挣些血汗钱。流浪和劳动，让他们慢慢地和这里的穷人们还有小地主们熟悉起来。同时也让这对夫妻知道，这里的人是很少有几家是几代人都定居在这里的土著。

那是个动荡不安的年月，各种自然灾害和战乱让人们过了今天不知是明天什么样儿。在老辈人的印象里，先是闹长毛，捻军；然后是八国联军，民国建立，皇帝不坐龙庭了；再然后就是袁世凯；袁世凯死后就是阀混战——什么张作霖，段其瑞，吴佩孚，孙传芳之类大帅----至于各地方的各个的小军阀还有持枪杆子的土匪民团什么的，更是多如牛毛。说来说去，这些或白道或黑道的人，这些或长或短的枪，还不都是从老百姓身上勒索来的？另外，当时的医疗条件也相当落后，疾病和瘟疫的流行也增加了居住在这里人口的不确定性。

也正因这样，在雷老庄的一户人家因夫死家败，那个寡妇决定把这里的两间赖以存身的草屋卖了，好换几个小钱去寻远方的娘家亲人时，这对来雷老庄的外地来的年轻夫妻就买下了那间四处漏风的房子，还顺势买下了那寡妇的几分坡地。有了房子和土地，他们就不用再住搭在坟场边上的那个人字形的茅草窝棚了，也算是在雷老庄扎下了根。有了稳定的住处，他们还租种了地主雷永福的几亩水田和旱地，成了雷家的佃户。

从此，这对夫妻就把所有的精力和激情都倾注在几亩土地上。

为了让这几亩地能多出些谷子，缴完租子还能给家里多留些嚼谷，他们在农忙时节，好些天都整天整天地泡在地里，绣花似的，把地锄了一遍又一遍，一棵杂䓍都不让生；水田里的秧苗也是一遍又一遍的灌了水，尽可能地不让庄稼们有半点饥渴之感，耽误了生长的好时机。另外，他们还在“自家”（从雷家租来的）的那几亩地的田边地头，见缝插针地种些瓜果蔬菜，以便让它们取代一部分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