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回家的高一桐

转入夏，某一天，临近中午，高一桐回家来了。他就那么走进来，打开门走了进来。此当下的牛阳她在家最多的状态就是静坐着，目无一物长久的呆坐，那种放空的心静得出奇。记得那天高一桐弄出门的响声走进客厅时她正在沙发上放空，如真空的世界突然闯入一物，她不由惊厥了一下，如初见般她有些措手不及的尴尬。旋即，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哦，回来了？”

高一桐进得家来，要做的他的习惯动作，今天一样不例外。他浅浅地“嗯”了一声，转过身手扶墙壁，面对鞋柜，脱去鞋子换拖鞋。鞋柜上方的墙壁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他的手印早年怎么没发现？没发现的还有高一桐之前的回家换鞋也不是用背对着的？那手痕该是背对时印上的吧？回得家来的男人如此刻意的背影，这鲜明的一击也是够狠！早前，高一桐是每隔三五天会回来换洗衣服的，但这个早已是早前了！随着高一桐的长久不进家门，他的洗衣服问题，牛阳由纠结到没办法张开口问、要不要去厂里给他洗？这是一个渐变的过程！后来，直到这个问题也没了必要。因为，当你明确地感知到一个男人拒你于距离，而你穷极办法靠近他，但那段距离对她已无法企及，洗衣的事对他或她而言还是一个问题吗？

一见面就疑问一堆的问题，然后双方根本一个在回避！然后引出一堆一直一直都存在着且此时更嚣张的冰冷吗？no!牛阳是什么人？她宁肯一个人苦熬时日，自己一个人关了门窗大哭，也不会去贴别人冰冷的脸！让她的爱卑微她做不到！还有，她还没有搞明白那个拒她的理由是什么？！

“给我拿身儿衣服，换一下。”

听来，牛阳走向卧室。放衣服于沙发看向挂钟已近十二点。“要吃饭吗，我去买菜？”她还是说出了该说的话。

高一桐走去沙发，“吃。”一个回答，让牛阳心生慌乱！

拎着菜走进客厅，高一桐已在看电视，声音如常大得别人听不下去。单人沙发的那个位置是他的常座，座坐成一个窝儿。总说调一下沙发的摆放，但一直没有。现在不由想起早前半是娇嗔半是玩笑的话：“又坐那个，你的大屁股都把它坐坏了！”他接着会说：“我坐个沙发的权力都没有了？”“没有！”……

“吃面条吧？再炒些菜？”她也不去看他，经过电视时顺手调小些了音量。一个男人进得家来，他一直没改掉的作风开始在这个屋子重复。

“嗯，啥都行。”

她走进厨房。

做面条是很不占时间的饭，做成捞的，水过下，配上菜，有时再捣一个蒜汁，好吃又顶饥，是高一桐在家时两人爱吃的午饭。当然孩子就不爱吃，孩子在家三口人做两样饭也是常常。

她一样样端上饭桌，高一桐并没有站起来要吃饭的意思，他一直在盯他的手机，开着的电视也没有在看。平日，他在客厅看电视、她在厨房做饭，他会时不时地走进厨房，或看几眼或站着与她说几句。她也一样在做饭的空当，走去客厅，或看几眼电视或俩人随意聊几句。饭好了她会喊：“吃饭了！”拉着长腔。他或说“端上来。”或快步进来一同端饭。

牛阳立在饭桌旁，又说到：“吃饭吧？”她看去高一桐的脸：不阴不阳。牛阳对这样的表情猜疑、揣度了无数次，不得其果。在牛阳立着得不到他回答有些不知所措时，高一桐放下手里的手机，走去饭桌。

两人无语，各自吃着饭，不是电视发出的声响，渲染了些气氛，真是有些尴尬！又想起来总是一个自己的咀嚼声……

还是抓了机会想些“正事”吧！牛阳心里盘算着怎样开口，以解决她心里的疑问！要不要开口、怎么开口、她是不是要抓住这难能可贵的时候？别犹豫了！她站起来把电视调到“今日说法”，这是自它开播来她一直爱看的节目。电视对高一桐，想事时就想事，不想事时就“哗哗”地翻台，所以谁调不调台对他没所谓。

“给你说个事。”高一桐说。

“哦。”她应到。拿起电视的遥控，再调小音量些。这样的主动让牛阳有些意外。

一个“哦”说出口，牛阳的心开始有了破冰的漾动，长久的非正常日子让她的精神搁置、拘泥、压抑在某种区域，若她身上时好时坏的毒瘤！哭泣、奔走、放空是水满自溢的唯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对于明天从来都不是期待而是躲避，从白天躲去黑夜再从黑夜逃去白天。漾动使她以为那个时刻终于来了！她不再抱有幻想不再期待的那一个“点”它来了？高一桐主动来与他说话，来和解他们间冰封的关系？她有些激动，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一定是回家谈开的！不然也不会在家吃这一顿饭呀！什么时候两个在一起吃过饭？那已是遥远记不得的事情了！他会在偶尔儿子的周末，走进家门，很多时候是不吃饭就又走了。后来儿子周末为了能见他还是自己去厂里。刚过去的那个新年节，更是不要提。本以为忙到了终于可以有时间回家了，可以一家人团圆了。牛阳备下了过年吃的喝的用的，倒是人家在家的时间寥寥可数！她清楚的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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