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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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竹蹙了蹙眉略显窘迫，“属下也是偶然听红柳提过，王后提起成婚后还未送过王上什么像样的礼物，中秋佳节之际一定要补上一份心意，还说是这世上没有比玉更适合送给王上的物什了，便千挑万选的寻来了这块玉料，唯恐宫中的师傅雕的不好，便亲自寻了这位老玉匠，那日她去市集便是吩咐玉匠雕玉的，还嘱咐他一定要在中秋节前雕好，老玉匠不敢怠慢日夜赶工，终是雕了出来，就一同送到宫中来了！”

东方凌白玉石般修长精致的手颤抖着拿起锦盒中的玉佩，玉料清润的触感在指尖散开丝丝扣扣沁入心底化成一抹冰凉，似是把人冻住了一般，东方凌白手中握着玉佩，眉心便拧成了一团绕不开的麻，不知不觉散入四肢百骸的彻骨寒凉终是僵住了东方凌白！

指腹摩挲，似是被沟壑阻隔，东方凌白将玉佩反过来垂眸去瞧，玉佩的反面赫然以小篆刻下两个字，分别是：凌，枳。

明日就是中秋了，东方凌白手中握着玉佩，站在竹苑门口一步都迈步进去，他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姬无奢的诡计，那日程北枳出宫是跟他约好的，他们的私会是对他不留情面的羞辱，程北枳的解释他一字一句都听不进去。

如今手中握着这块玉佩，被压抑在心底的一抹悔意便涌了上来，他站在院子外，天色渐沉，乌云爬上了云梢，不一会便轰隆隆下起雨来，一场秋雨一场寒，寒意裹挟着冷风中伫立的东方凌白，形单影只清瘦的弱骨外衣袂飘零风雨中便是一派支离破碎，文竹连忙跑过来为他撑一把伞。

他浅皱眉心，望一眼烟雨朦胧的竹苑，暗自伤神，“去给枳儿送些碳吧，她应是怕冷的。”

文竹应声，“是，王上不亲自去了吗？”

东方凌白眉心一跌，冷眸扫了文竹一眼，“话多！”

文竹吓白了脸，连忙按照东方凌白的吩咐去做，此时除了他能适应东方凌白风云变化的古怪性格之外，其他人都觉得他一夜之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乖张冷漠，杀人不眨眼，极其严格，稍有做错的下人都会死在他的命令之下，就连平日里谨小慎微的丫头也被拔了舌头！

南姬，很久之前就进入了严冬！

只有文竹和天玑城旧部知道，东方凌白本就是这样的，他的手段还可以更阴狠一些，往昔种种从善如流不过是为了讨好那个被软禁在竹苑中的女人。

如今，便是这个女人也无法让他再有半分人间烟火气的温暖，他杀伐决断，冷漠残忍，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他要做九州的霸主！

对亡命之徒来说，这真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天玑城的弟子，多半是嗜血的，他们需要一个血性远胜于儿女情长的主人！

东方凌白十分喜欢这块玉佩，甚至在梦里会奢望，如若这玉佩是程北枳亲手送给他的该多好？

可他亦是知道，如若再让程北枳看到这块玉，她会像摔碎玉镯一般毫不犹豫的毁掉它，他失去的已经太多，不想再失去什么了！所以，他把玉佩藏起来，像是自己珍视的弱点一般！

雨越下越大，东方凌白就站在竹苑外，看文竹带着人拿着炭火和暖炉送进去，他才提袍离开。

议政厅内等着一女子，一身黑衣，领边滚着暗紫色的云纹，长发盘起簪一根紫玉柴，英姿飒爽，目光也是一片清冷，似是只有在见到东方凌白的片刻方才生出一丝稍纵即逝的神采，她屈身行礼，恭敬道：“王上！”

东方凌白微微颔首，端坐于九霄宝殿之上，折花方才起身。

查了许久，终于是有了答案，折花将所查之事一一禀报，东方凌白手中还攥着那封送到程北枳手上的信，虽然被雨水打湿，可依稀能看清些许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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