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戎王能有今天的实力,颛节功不可没。
从当初散国卖奴,带着一家人投降小戎王起,与中原王朝的往来就都是他在负责。有时候颛节做梦醒来,都会把苍榆的公子策咬牙切齿恨一遍,他一遍一遍回想起退婚苍榆林氏,与公子策的几次往来,他就觉得自己被耍了,被玩弄了,被欺辱了,若不是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选择了小戎王,只怕自己骨头渣都剩不下。而有的时候,心里却又畏惧,而今他女儿嫁给了小戎王,侄女也嫁给了犬戎权贵,在犬戎盘根错节的关系中,总能听到犬戎在苍榆公子策手里吃过的亏,听到犬戎对公子策畏惧,这使他愤懑之余还有一种恐惧,他弄不明白为什么自恃天骄的犬戎权贵怎么就对公子策如此畏惧呢,主人畏惧的人,奴仆自然十倍畏惧,尤其是发生过那些不好的事情,万一公子策也在咬牙记恨地记恨自己,每天要念两遍自己的名字呢。
所以他也在不停地打听公子策,他希望苍榆衰败,他希望公子策生出意外,他更希望公子策忽一日死掉……但事不遂他愿。
人家越活越好,苍榆越来越强大,据说小戎王都忌惮的荤粥人都臣服在公子策手下,公子策权势日增,影响逾大。
犬戎与申国的往来,颛节更是起到关键的作用。、
然而,在他接触申国的士大夫,甚至是申侯的过程中,他又不停地感觉到苍榆公子策的影响力。
申国君臣同样在害怕。
他们已经屡次被苍榆打败,甚至面对面坐着,突然就对颛节感慨:“如果不是苍榆消耗了我们的国力,如果不是那个人,我们服远还在,我们申国也一定兵强马壮,你们犬戎也根本不可能打得进来。”
真是走到哪都躲不掉这个人呀。
进了王城开始,申侯,也就是申公,反复通过他递话给小戎王说:“你们还不撤兵吗?你们再不撤兵,我就怕会把苍榆伯给招来,他就有理由带着军队开赴王城,到时候咱们只怕要一起完蛋。”
颛节是希望犬戎能够留下的。
站在商人的立场上,他甚至希望戎王能够有点更靠谱的政治理想,给申公讨一个影响朝政的官职,从此留在王城,与申公一起执政,自己一家也顺势留在王城,王城烧了?也没关系,去洛邑,借助于掘图获取巨大的权势和影响力,成为不可忽视的人物,更有利地行商,更好地敛财。
但掘图只重视掠夺,想的都是把财货洗劫走,回塞外跟荤粥人争夺。
这不符合颛节的利益。
每次掘图被申公劝着走,表面上接受着申公的贿赂,暗地里却是怂恿小戎王说:“不走。或可王中原。”
小戎王却犹豫不决,总是说:“商人如此之多,若是不走,深陷羊群,总有防备不过来的时候,何况苍榆的那公子策并不好对付,他并没有全力出兵,如果他全力出兵呢,荤粥人也听他的。”
又说苍榆公子策?
到哪都有他。
颛节说:“我们不是刚把他打败吗?荤粥人,戎王不是屡败他们么?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掘图总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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