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五天的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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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叫它雯雯吧。”我看遍了屋里所有的陈设摆放都没有想出一个像样的名字，听到一个好的就赶忙答应下来。“姥姥，有名字了，姥爷给它起名叫雯雯。”

“知道了。奉年，收拾东西吃饭了。”

姥爷家的饭桌是不许说话的，每个人除了吃饭就不再张口。我草草地把碗里的饭填进肚子后就下地领着雯雯出去了。园子里有好多不同颜色的蝴蝶在雏菊花从流连，它们贴到花蕊中仔细地嗅着它的芳香。雯雯在园子里搭起一只前爪轻碰徜徉在花丛的蝴蝶，它们慌乱地抖动翅膀在雯雯的鼻尖滑过。我猜雯雯一定对蝴蝶过敏，它哆嗦着打出一个响鼻，然后冲各自纷飞的蝴蝶尖厉地狂吠。

“暮暮，别玩了，回屋睡午觉了，醒了再玩。”姥姥在叫我了，可是游戏正在酣畅处怎么能说退出就退出，我装作没听见还和雯雯继续在园子里追逐。“暮暮，你是不是不想吃爷爷给你带着好吃的了。”对啊，我还有好吃的作为人质在姥姥手里呢，看来这场游戏只好暂停，等一切允许再次开始。我躺在炕上心却还在园子，所以迟迟不能入睡在姥姥的怀里翻过来调过去，姥姥伸手打了我屁股一下，“死孩子，老实点儿。”我知道姥姥并没有生气，于是说道“姥姥，我睡不着，能让我出去玩会儿吗？”她半睁开一只眼睛瞧瞧我又闭上了，“不行。”她把我搂的更近了，“乖乖睡觉，睡醒了才放你出去。”我闭上眼睛装出鼾声然后对姥姥说：“姥姥，我睡醒了，我可以出去了吧？”姥姥这次并没有睁开眼睛，她按住我的头把我的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她，拍着我肚子唱到“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姥姥的歌声真的有一种魔力，不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真真的是午睡最好的状态。没做梦也没有苍蝇之类的小型飞行动物叨扰，不过醒来后还是吓了一跳。屋子拉着灯，屋外黑乎乎的一片，数不清的雨点猛厉的敲着窗户。“我一觉睡到晚上了吗？”姥姥站在地上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说道“是啊，怎么叫你你都不醒，就一直在睡，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美梦。”姥爷依靠在被垛上翻看着昨夜那本叫做《西游记》的书。“雯雯呢？”没等姥姥答话，它就从地上汪汪地叫着蹦到炕上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我想它是认可了我是它主人这回事，它在怀里乱拱还深处舌头舔舐我的脸颊。

“姥姥，你和姥爷吃晚饭了吗？”

“这刚吃了中饭多大一会儿你就想着要吃晚上饭了。”

“可是外面天不都黑了吗？昨天这会儿不都是已经吃完了吗。”

“你还真是好骗啊，再仔细看看外面。”大人的谎言总是可以容易的欺骗到人，他们不动声色地就把一件假的说成了真的，并且不会让人引起任何怀疑。我趴到窗台上仔细地看着，雯雯竟然也用后爪站立起来把前爪按到窗台上。并不是真正的黑天了，大片大片的乌云齐聚在一起把太阳重重封锁进密闭的牢笼，大雨没有一点儿要停下来的意思，它们疯狂到不惜牺牲生命也要破坏掉眼前的世界，我有些害怕。

“姥爷，今天去不成了吧？”

“什么？哦，你说看扭大秧歌的啊，是啊，去不成了。不仅今天去不成，这五天怕是都去不了了。”

“为什么啊？今天不是因为下雨才去不成的吗，为什么五天都去不了啊。”

“刚才大喇叭广播你没听见。这是一场连续五天的大规模降雨，五天之后能见晴就不错了。”

广播的也不一定准呢，我这么安慰着自己。乌云在天空中愈聚愈浓整个的都好似向地面压下来一样，而雨呢，既没有轰鸣的雷声为它奏乐，也没有凌厉的闪电为它照明，耳朵里全部都是它撞击在某处碎裂开来的声音，滴滴答答滴滴答答连绵不绝。“暮暮，去上外屋把鞋子用的工具拿来，姥爷接着教你写字。”姥爷把书合起来放回书架伸了伸懒腰对我说道。今天又会写什么字呢？我下了炕便直奔外屋，姥爷把墨洗和砚台都放在外屋的桌子上，墨条依然躺在地下的盒子里。墨洗和砚台都很重，我一次只能拿一件东西过去，来来回回的折腾了三趟算是把习字用的都准备好了。姥爷从柜子里掏出纸笔一一摊开，洗砚涮笔磨墨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