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凤桂寒心

上回书说到刘家兄弟二人又被董武拉进米铺赌窖赌博,从米铺里跑出一个人的身影,这个人正是宋士华。宋士华早就随着董武退出了祝世交家,专业为董家打理这家米铺生意。宋士华人虽已退出,对师父祝世交的恩情却是念念不忘。不得不说,这小子本质不坏,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那夜在董家赌窖凤桂挨个返还赌债,还给了他三块大洋,宋士华对凤桂也是感恩不忘,也晓得师姐是坚决反对刘青玉赌博的,如今他见刘青玉两兄弟又进了米店赌窖,他就想去南村给凤桂通风报信。这本来是他的一番好心,孰料,却酿成了一场惊天的惨剧。

且说宋士华跑到刘青玉家里,见凤桂坐在炕沿上,怀里抱着儿子兴国,双手还在忙碌着缝制那件绿长袍。宋士华急躁躁地说着:“师姐,青玉哥又去赌博了。”“啥?”凤桂喊一声,“腾”地站起身子,怀里的那件棉袍掉在地上,孩子也醒了,“哇哇”大哭。凤桂将孩子往炕头上一放,随手将那件长袍往孩子身上一盖,瞅着宋士华说道,“走,带我去看看。”“师姐,孩子怎么办?”宋士华指指正哭得“哇哇”大叫的刘兴国问道。凤桂也瞅着孩子,眼睛里突然滚下了泪花儿,她咬了咬牙,一拉宋士华的胳膊:“不用管他,快带我去。”揪着宋士华就出了屋门口。

祝凤桂快挪步子,跟着宋士华一路小跑来到了董家米铺的后院。宋士华指指一个椭圆形的井盖,对着祝凤桂说道:“师姐,就在这里,你自己下去吧!我不方便出面。”说着扭身去了米铺房。凤桂瞅着地上的井盖禁不住怒火中烧,这个董武也算是机关算尽了,聚众赌博总是挑这样的老鼠洞,净干些见不得天日的勾当!米铺的地窖比起董府的窖井条件差了些,隔音效果也不是很好,所以凤桂能听到井底传出来的阵阵吆喝之声。她听到这种声音就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颤抖。那一刻,她也不晓得自己哪来的那股子气力,弯腰双手扳住了那块青石板,猛地把它掀了起来。大白天的,外面日头高照,阳光明媚,地窖里却是沉暗一片,掀开井盖的那一刻,从里面透出了一缕昏黄色的灯光。凤桂也没仔细打量窖井到底有多深,纵身一跃就跳了下去。这个赌窖面积很小,中间的位置就摆了一张赌桌,赌桌旁侧就围了三个人,刘光玉、刘青玉,还有董武。董武这次是有备而战,他没忘了刘光玉兄弟二人上次赢光了自己钱的那档子事,那次玩的是“捻红钱”,这次董武不会再上那个当,三个人刚进了窖井董武就开始讨价还价,说什么也不再玩“捻红钱”了,要求玩“掷骰子”。刘光玉也不含糊,随即答应下来,他觉得他们兄弟二人还整不过董武一个人?三个人商量妥当,刚刚开把,却听得窖井口一声“噗通”大响,三个人不由得同时向着声响的位置望去,见那里瘫坐着一个女子,双手抱着双腿直哼吆。刘青玉认出来了,他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双手扶住了地上的女子,急躁躁地喊着:“凤桂?你怎么来了?”凤桂一脸痛苦的表情,像是跌着哪一块了,她抬起手照着青玉的脸就是一记耳光,“啪”的一声,打得很响。“你,你,怎么答应我的?”凤桂指着刘青玉,声音颤抖地问道。刘青玉自知理亏,无言以对,他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双手把凤桂抱了起来:“凤桂,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去说。”说着抬脚蹬上了木梯。刘光玉也早就站起身子,将桌面上的三五个大洋往衣兜里一划拉,就打算跟着刘青玉出窖井,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来,表情有些凝重,他把手插进口袋,把刚才装进口袋的大洋重新掏出来往桌面上一拍,只拿了一枚装进了口袋,然后转身出了地窖。刘光玉刚才神神叨叨的举动是有来源的,他思量着凤桂既然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不会让他们把赢来的钱带走的,他没忘记去年凤桂带着二人去还赌钱的那档子事,刘光玉之所以带走那一个大洋,那可是三弟带来的本钱,本钱是要带走的,它可是能买半斗高粱米的。董武坐在正面的一把高椅上,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不露声色,他始终没抬一下屁股,脸上却露着阴冷的微笑。

刘青玉不断打量着被他抱在怀里的祝凤桂,脚步飞快,向着家的方向急奔而去。凤桂脸色铁青,嘴唇微微颤抖着,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看来她是跌伤了哪一块了。刘青玉焦急不已,一时间六神无主,刚跑到自家的院门口,就听见屋里传出来高一声低一声的呼叫之声,听上去像是爹的声音。青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抱着凤桂向屋里跑去。刚进屋门,刘老三闻声从偏房门口跑了出来,急躁躁地说:“不好了,不好了!快看看,我孙子,孙子……”刘青玉冲进内房,将脸色苍白的凤桂放在炕头上,又打量着倒在炕上的刘兴国,见他呼吸急促,脸色铁青,喉咙里还发出“呕呕”的响声。“爹!孩子这是咋啦?”刘青玉焦急不已。“我哪里知道?我也是刚刚进屋,进来的时候孩子就这个样子了。”刘老三语气哀怨地回道。爷俩正说着话的工夫,刘兴国已经不行了,他翻了翻眼白,嘴角吐出了一团白沫,刘青玉使劲捋着他的小胸口,不断给他挤压着,嘴里大声地喊着:“兴国,兴国,你醒醒啊!”他的喊声并没有喊醒一岁多点的兴国,倒是把旁侧的凤桂从半昏迷状态中喊醒了过来。她努力偏着脑袋瞅着兴国,又使劲伸出一只手攥住儿子的小手,脸上挂着复杂的表情,眼角流下了两行热泪。刘青玉瞅了瞅凤桂,急躁躁地问道:“你快看看,咱娃子这是咋啦?”凤桂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攥着兴国的手更紧了,突然,她感到那只小手一软,耳边随即传来刘老三和刘青玉接连不断的呼喊:“兴国……兴国……”凤桂松开了那只冰凉的小手,微微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流了下来。

刘兴国当天就草草下了葬,就埋在冢子岭南边的那片祖坟地里。埋葬刘兴国的事宜由刘青玉全权打理,凤桂并没参与。她想参与身体也不支持,此时的她正倒在炕头上处于“过阴”的状态,而且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半个月。半个月来,刘青玉强行给她喂一些高粱米粥,好歹没把她给饿死。

祝凤桂对刘青玉感到了一种从没有过的绝望,对未来的生活也感到了从没有过的心灰意冷。半个月后凤桂终于可以下地活动了。值得庆幸的是,她只是扭伤了脚,并没有伤着肚子里的胎气。那时候凤桂又怀孕五个月了。爹这几天一直不在家,整天往刘光玉家里跑——痛失孙子对他来说是一桩无法接受的折磨,他不想待在家里触景伤情。

外面阴云密布,天色阴沉,此时不过是刚过午时,却像是夜幕浓重。刘青玉点燃了灶台上的一盏煤油灯。灯火如豆,跳动着一抹橘红色的光亮。凤桂坐在矮桌旁侧,双手抱着一个汤碗。半个月来,这是她第一次起炕下地吃饭。她阴沉的脸色就像是外面的天气,屋里的气氛似乎是凝滞的。许久,凤桂盯着刘青玉突然说了一句:“咱俩的日子过到头了!”坐在她对面的刘青玉没搭话,双手抱着瓷碗吸溜着稀薄的米粥,嘴里的那块咸菜嚼得“嘎嘣”脆响,像是填了满嘴的炒豆。这些米粥是他半月前去董记米铺赌博,董武打赏给他的那升高粱米。半月来,凤桂就指着这些米粥维系生命,如今这也是最后一顿粥汤了。一升高粱米能喝半个月,这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凤桂将汤碗轻轻放在矮桌上,一声闷雷响过之后,屋里似乎出奇地安静,连她刚才轻微的放碗声都显得格外响。她缓缓扭动脑袋,目光透过窗口望着外面如墨黑一般的天空,抬手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刘青玉猛地墩下了抱在手里的白瓷碗,这声“咣当”大响似乎比刚才的那声闷雷还要响亮,剩了大半的米粥随着瓷碗的旋转瞬间甩满了桌面。他一只手探进上衣口袋,哆嗦着抠搜出了一支纸卷烟叼在嘴上。其实,刘青玉是不会吸烟的,这支烟也是他前些日子在董记米铺赌博顺手装进口袋的。

他的手抖得厉害,划了几次洋火都没点上,最后扭身从灶膛里抽出一根还亮着明火的烧火棍戳在烟头上,然后狠狠吸了一口,既而吐出了一团浓烈的烟雾。那根烟卷被他刚才不着点儿的烧火棍捅鼓得已经严重弯曲,又被他过度地吸溜,只嘬了几口已然燃烧了大半。凤桂并没有瞅他,扭头一直盯着窗外,好像静静等待着下一次电闪雷鸣的突袭。她眨眨满是泪水的眼睛,许久才憋嗤出一句话:“兴国死了,你就是罪魁祸首!”刘青玉双手使劲搓着脑袋,沉沉回道:“孩子没了,我心里不难受吗?”刘青玉觉得自己特别委屈,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儿子夭折,对他来说也是个莫大的打击。

凤桂猛地站起身子,双手忽地拉开屋门,一瘸一拐地钻进了外面的瓢泼大雨之中。刘青玉站在门口大声呼喊着:“你去哪儿?”但这个声音并没有传到凤桂的耳朵里,当她一脚迈进院子的时候,那倾倒在瓦檐头草棚顶洋瓷盆的如柱大雨弹奏着声色各异的腔调填满了她的耳朵,早就把刘青玉的呼唤淹没得无影无踪。凤桂身上的几件单衣几乎是瞬间就已经湿透,突然浇灌的大雨让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灶台上的煤油灯本来跳跃着一束左摇右摆的红亮,如今也被从洞开的屋门口突然刮进来的一缕夹杂着雨气的湿风吹灭了火头,屋里的光线比先前更暗了一些。刘青玉起身走到灶台前,重新点燃了那盏灯火,他弯腰从灶台里角拿起一个酒瓶和茶碗,重新于板凳上坐定,倒了满满一碗酒,扬起脖子一口就灌了下去,随后顺手拿起桌面上的萝卜咸菜填到嘴巴里“嘎吱嘎吱”地嚼着,紧接着又倒了一碗白酒,端起茶碗狠狠呷了一口,一口喝下了大半,只是把那块咸菜疙瘩嚼得更响了。刘青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喝过酒,他是豁出去了,不就是酒吗?今天他倒要看看这玩意能把人怎么样。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而且连太阳都偷偷摸摸钻了出来,堂屋里暗黑的空间几乎瞬间就由暗变亮,从窗口投进来一缕缕方方正正的金黄色阳光,拉长着身子在屋里画了几个不规则的长方块,数不清的细尘于其中轻轻摆舞,仿若一只只赋予了生命的微小生灵,都在那束艳丽的光照里交头接耳携手齐舞。那束阳光也映着刘青玉被烈酒烧红的脸膛。那瓶高度二锅头已经被他尽数倒进肚子,他的肚子里并没有什么缓酒的食物,只有那半块咸菜疙瘩伴着烈酒来回搅动,越搅让他觉得越是难受。院子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喊声,其音夹带着焦躁:“青玉,快去看看,凤桂要寻死了!”刘青玉被酒烧得耳根“嗡嗡”直响,此时的听觉虽然不怎么好使唤,但他依然听清了那声呼叫。他突然拉开屋门窜了出去,望着院门口喊话的张大婶子问道:“婶子,凤桂咋啦?”刘青玉往院门口跑的时候脚步踉踉跄跄。张大婶子一直皱眉瞅着他,等他跑到她的跟前,不等得他发问,她先声色俱厉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喝醉酒打老婆了?”刘青玉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她,语气吞吞吐吐:“没,没!”

却说凤桂冒着倾盆大雨夺门而出,她的心跟自己被大雨浇透的身子一样冰凉透彻。她一直向西跑出村口,踩着尽是泥汪的土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跋着步子,脚上的鞋子早就被泥巴不知道吸在哪里了,一块碎瓦楞刺破了她的脚底板,她每走一步都感到钻心地疼痛,但她顾不了这些,在雨中淋着,她反而觉得心情比在家里的时候清亮了一些。

此时正是夏收时节,蛤蟆窝田地却是光秃秃一片,远处的圆土坟近处的棺材岭一览无遗,在她的视线里清晰地晃动着。有几只燕子在棺材岭的顶端盘旋,它们扭着矫健的身形忽高忽低地起落,那种自由自在的姿势让凤桂有了一种想要飞起来的幻觉。她突然有了这样的奇怪想法,并身不由己地扭身下了坡地,踩着湿滑的田间土埂向着棺材岭一扭一拐地走去。田间的土已经被雨水浸透了,凤桂三步一歪五步一倒地走到棺材岭跟前,她昂头望着停在岭顶的几只看上去很小的黑色燕子,躬腰俯身,手脚并用,贴着缓坡一步一步地攀爬了上去。

十三岁那年的秋天,她和二弟银桂曾经攀爬上这座棺材岭,她清晰记得那时候岭顶铺满了一片黄澄澄的野山菊。她喜欢野山菊,之所以喜欢它是觉得它生命的品质与自己有几份相像。它顽强美艳地生长在岭顶干燥的浮土里,哪怕有一小撮湿润就会扎根生长,汲取着可怜的养份顽强地绽放。一棵棵一朵朵都染着金子般的色彩散着淡淡幽香。它娇嫩的花蕾或绽放或含苞,像一棵棵袖珍版的向日葵楚楚迎风。她采一朵贴着鼻尖嗅嗅,觉得身子一紧,一种快意的舒畅从心灵最深处缓缓升腾出来,继而弥漫全身,她就感觉自己轻轻飘了起来,像一枚小小的蒲公英,舒展着柔美轻盈的身躯轻轻荡荡地游弋。她采了一大把野山菊,巧指翻飞编出一个金色的花环戴在头上,俯瞰着岭底的那种美丽的金秋风景。

她和银桂爬上岭顶之后才知道自己有恐高症。别看银桂小小年纪却是胆大包天,他像猴子一样一鼓作气爬到岭顶站在峭壁边缘健步行走,且还能玩个“金鸡独立”。凤桂却是断断不敢,而且下地对她也成了一种考验。她躺在斜坡上,四肢蹬着松土,滑到地面的时候脸色都吓得惨白,最重要的是,还磨坏了娘给她做的她最喜欢的那条藏青色的瘦腰裤,裤裆处揦出了一个拳头那般大的窟窿。银桂指着那个窟窿耻笑她,笑得都岔了气,羞得她捂着裤裆跑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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